简单地说,这次他们又象上回一样凯旋归来了。独裁官也凯旋地入了城。然而当他催促元老院实践诺言,作出某些事情来和缓人民情绪时,他们就象对待塞维奴斯一样,在这一问题上相应不理。独裁官不甘于当傀儡,于是便辞职回家了。这样一来,那支得胜的军队便失去了首领,光由元老们穿着长袍大褂来直接应付。假如你读过这故事的话(类似的事情是不可能再有的),不妨想想其必然后果是什么呢?任何人是不是能想象人民在这种时机上只能逃跑呢?!可怜的人啊,埃魁、伏尔斯齐和萨宾人都不算什么,但元老们却是无法征服的!他们一共有三百人左右,大家都用官袍武装起来坐在那里,而且鼓其如簧之舌,大放厥词。世界上没有任河办法能使他们变得可以让人忍受。因此,长久地这样接近他们是不堪想象的,军队开走了,他们在野地里驻扎下来。人民这次退走,称为阿文廷山
退却,阿文廷山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。他们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非常悲伤,但没有对元老发出一声怨言。元老们这时都成了大老爷,把全城都控制了。但是邻邦有些人正在住他们这里来,叫他们答话,这些人决不会先请得守城门的人允许,然后再进来。因此,他们担忧起来了,接着就派了一个使者到人民那里去,叫他尽量和人民说好条件。人民不论要求什么条件都可以,只要他们赶快回来。于是人民和元老院立约,他们必须选出自己的官员,称为保民官。说好之后,他们便回来了。
“这情形不打算多说了。元老院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答应了这一点之后,又曾经数度企图收回。然而保民官为了保护他们所取得的一切,便组织了保民官会议或人民议会。后来争论日益增加,他们到时候就不经过元老院而自行订立法律,称为平民法。现在把我的论点作一结束:罗马人民的辩论权就是通过上述诸步骤得来的。如果有同样的原因存在,便不论任何人为力量与自然力量都无法阻挡人民,叫他们不辩论。罗慕洛在选举元老院时,为了维持王位而抬出一个贵族来,方式是使贵族阶级成为世袭的特殊阶级,于是便使共和国建立在两种完全对立的利益或根基上,这两种根基,到发芽的时候就会生长出两个共和国。在贵族方面生长出的是寡头政府,在人民方面生长出的是无政府状态。从此,元老院与平民之间就不断地造成了斗争和仇视,直到死而后巳。
“马基雅弗利在政治学中提出了一个最高贵和最有用的问题,他问罗马的平民与元老院之间的仇恨是不是有办法消除。我们现在最关怀的问题也是这个问题,尤其是关心马基雅弗利所提出的问题,因为他对这问题的决定点的判断如果能成立,我们的共和国就垮台了。谁要是违反着马基雅弗利的判断而建立共和国,谁就不能在前提上虚晃一着,而必须对自己的事业提出理由。如果以简略的方式把这位政治家的话极忠实地加以转述,情形就是这样:
“‘共和国一共有两种,一种是自保性的,如拉栖第梦和威尼斯等就是例子。另一种是扩张性的,如罗马就是例子。
“‘拉栖第梦人由一个国王和一个小规模的元老院治理,可以在那种情形下维持很长。因为他们居民人数很少,对接受外人的问题设下了限制。他们严格地遵守着已经闻名的莱喀古斯法,这法律为他们消除了一切骚乱的原因,使他们可以长期地享受和平生活。因为莱喀古斯的法律使财产十分平均,而荣誉地位的分配则较不平均。于是大家便都是平等地贫乏,而平民也没有很大的野心,因为城邦的官职或荣誉只能归少数人享有,而不可能由人民分享。贵族对平民十分严酷,从没有使人民感到有希望分享官职或荣誉。贵族与平民的这种关系是由国王产生的。他的王位就存在于贵族之中,要维持王位就只有保护人民,使之不受一切伤害。所以人民虽不害怕君权,但也不会觊觎王位。这样一来,元老与人民之间发生冲突的机会便被消除了。但这种团结一致的情形尤其与两种原因有关,一个是拉栖第梦居民很少,可以由少数人统治。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不接受外人加入他们的共和国,所以便没有使共和国受到腐蚀,也没有使人数增加到无法由少数人管理的程度。
“‘威尼斯没有把官职分给平民共享,凡参加政府工作的都被称为士绅。这种政府形式依靠机会的地方比依靠立法者的智慧的地方还要多。许多人都退居到这几个岛上来。那儿的城市由于蛮族拥入罗马帝国而建立起来的。那时人数增加到非立法不能在一起生活的程度,于是他们才定立了一种政府形式,经常为着商务而集会。等到人数足够组成政府以后,他们就定下一种限制,规定往后到这个城里来的人可以作居民,但都不能参与政权机关。参加政权机关的都有权利,而被排斥的人都是后来的,他们成为这里的居民并没有其他条件,所以便没有受亏待,因之也就没有发生纷争的根源。他们也不许握有兵器,因之也就没有举行叛乱的条件。这样一来,这共和国便大可以安享太平生活了。